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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来源：和讯网      本文作者：www.mctm.net      发布时间:2023-09-13

中国外商投资企业协会副会长张为安

　　和讯网消息 2012中国公司法务年会1月5日在北京召开，和讯网全程报道。中国外商投资企业协会副会长张为安在主题发言中表示，作为一个民营企业推动自主创新必须建立在自尊自主之上，而有的民企申请了很多前面是自己的公司名称，后面把很多欧美日竞争对手的知名商标作为商标的后半段的商标，而法务部的人员称是市场部的想法，他们认为这样做很好玩。张为安指出，这样的事情会对中国这个行业带来声誉上的影响，甚至会对中国知识产权保护的形象带来影响。

　　以下为其发言实录：

　　我在涉外的法律事务所以及外资企业的管委会，后来到外商的总部担任助理总法律顾问，到现在通用电气总部的知识产权法律顾问，近30年的经验里面，其实给我们带来一个很大的思路转变，就是内部法律顾问不能留在公司的内部。外部的人脉的多广，外部的信息掌握的速度的快慢，这影响着你给公司带来的价值，以及你对公司的竞争力带来的影响。

　　我在外商总部这么多年，过去我觉得我是一个很能干的内部律师，后来我才了解到我是一个法匠。我们是善于用法律工具，维护公司权益的工匠，但实际上经过多年的工作以后，逐步体会到其实我们应该是一个履行企业公民对于社会责任的社会工作者。我的正职的工作有偿的唯一的工作是通用电气的知识产权法律顾问，其他的全部都是无偿的义务劳动工作。我自己的体验外商投资企业的法务工作者他的工作特点根据不同行业的特性以及规模，我们的法务人员小一点的像是家庭医生，什么事情都会找到这个法律部门，往往很多事情都需要靠外部的法律顾问。所以有的时候我们说是家庭医生或者万金油法律顾问什么都懂一点，但是很难深入。等到公司大到一定的规模以后，往往又成为一个专科医师，在你的专业里面很专，但不具备家庭医师对于很多的病灶一看就能看出端倪。这是我们在外资企业里面面临的一个挑战。

　　通用电气全球的法律部有1200多名律师，即使以律师事务所来讲也是非常大的律师事务所，但是我们的分工非常细。前几天我接到电子邮件通知，有一项人机培训的工程没有实现，我们对所有的合作伙伴，我们自己的内部，我们外面的供应商，他的工作环境是不是符合环保的要求，是不是符合安全、卫生的工作环境。如果达不到这个标准，这个供应商、这个合作伙伴不可能成为通用电气的合作伙伴。结果因为我漏掉了电脑上的培训，马上有人通知到我，甚至打电话、发短信。为什么对一个员工没有上人机工程这么重视，因为你没有上人机工程的培训，可能就容易造成公司员工职业上的伤害。这不仅维护公司的权益，降低了风险，同时也维护了公司员工的利益，维护公司的生产利益。

　　外商的法律顾问基本都是管委会的几个成员之一，我们很多外资企业的律师做竞争调查是我们很重要的一个工作。什么市场可能需要什么样的产品，哪些知识产权领域有空白区域，这些都是研发团队跟知识产权法律团队早在你的产品预计未来5年、10年市场需求的时候就集合了大家参与做研究。商标是不是能够跟人家区隔，如果不能区隔，我将来投入的广告促销费用全部都是白搭。名字将来能够跟人区隔，建立了知名度以后，才能够跟市场的竞争对手有效的区隔。

　　外商投资企业很多的决策其实是由下而上，不是说部门主管干扰到CEO的决定，不是的，一个人能做好决定一定是耳聪目明，头脑清醒，从决策到执行你的距离时间是最短的。怎么做？就是你的各个职能部门能够充分发挥他的职能。去年论坛的时候我提到，本来通用电气对于民营企业涉嫌侵犯商标专用权考虑是否提起法律的诉讼，我觉得这个民营企业是我们国内这个行业的一个领头企业，我应该先去拜访一下，了解一下，他的样板产品将来会不会量产。我去拜访了以后，他的法律顾问跟我说您放心，这只是我们在展览会里面做的一个旗舰的产品，绝对不会量产。我说我注意到了，包括你们董事长也针对网民的这些反映表示说，作为一个民营企业推动自主创新必须建立在自尊自主之上，结果他把整个产品的模具改了，新的产品完全不涉及到山寨外型，也没有使用到我们的商标名称。但我奇怪的是这个企业的法务人员怎么做的，改变一个产品的模具，这是一个相当贵重的产品，消耗的成本是多少钱。我问他既然你们不会量产这个产品，又申请了很多前面是你们自己的公司名称，后面把很多欧美日——你的竞争对手的知名商标作为商标的后半段去申请商标，是做什么用？结果当时法务部的人员跟我们说这是市场部的想法，他们认为这样做很好玩。我问他有没有考虑到你们在个行业领头的形象，因为这样的事情对中国这个行业带来声誉的影响，甚至于对于中国知识产权保护的形象带来的影响。我们谈了很长的时间，谈到外资企业我们这些法律顾问怎么做啄木鸟，怎么经常不断的提醒我们的管理层不是什么都说“不”，而是告诉他你有什么法律风险，愿不愿意承担这样的法律风险。如果涉及到合规的问题，对不起，我们说“不”，这个企业的老总绝对不会坚持要做。

　　我在外企服务20多年，从来没有碰到过任何一个主管，我明确告诉他这个不符合我们的法律合规要求，他告诉我我仍然要这么做，你要想办法帮我善后，从来没有一次。为什么外企这么重视？因为他是百年老店，如果国际化，到了罗马照罗马的做法，到了巴黎照巴黎的做法，这个公司将来早晚会完蛋。所以我们公司决策由上而下的关键是各个职能能够充分发挥你的职能，最后决策的部门才能够根据职能部门提供的非常好的分析建议做出正确的决策。

　　目前外商投资企业在各个国家的海外经营不单单是中国，相当关注包括他的母公司的本土所在地的合规增长。各位可能都听过美国的反海外腐败的法案，美国最近又出了新的反腐败法案的执行指南。这是我们每一个在外资企业工作的人必读的，为什么？不要以为在海外操作模式远在美国法律的管辖之下，不是的。郭总刚刚提到法务的人员很重要的职能是评估公司的商务风险，如果你在公司发挥的职能作用没有办法结合业务的增长，坦白说你做的再好价值在老板的眼里面是有限的。由于大家预期未来经济上的缓解仍需要一段时间，业务流程的简化、减少成本也是外商推动的重点，法务人员在业务流程简化里面也投入了大量的人力物力，想办法把我们的流程尽可能简化。这也牵扯到是不是再像过去一样用好几家律师事务所，还是选择更有效率的外界的律师事务所。业务流程的简化跟我们的业务成长刚好是一体两面，一个是开源，一个是节流。

　　专业与人脉，我们内部的专业知识如果没有外部的人脉，在很多的信息掌握是不及时的，在很多问题的解决可能也会面临障碍。国际化只要企业走出去都会面临到内资企业很多内部的管理，我们的思路跟国际上是不是能够接轨。我们一个很重要的工作是要了解全世界各地我们负责的区域相关的法律制度和政策。我作为GE的知识产权顾问，我的同事看到印度政府出台了一个印度创新政策的草案，马上就发给我们，跟中国的创新政策做对比。日本政府历年来的创新政策我们都必须深切的了解掌握。中国的创新政策对于知识产权的环境，对于经营的环境带来什么样的影响，我们要提出给政府的建言。作为一个外商投资企业内部的法律顾问，国际化的视野，国际化的人脉非常非常重要。

　　通用电气是1878年设立的，我们的董事长全球首席执行官他很明确的说出来，他说对于未来的投资，对于我们未来的利润取决于什么？就是取决于创新。我们的总法律顾问在几年前对交大法学院的学生做演讲的时候，多时学生问他说你觉得通用电气的律师跟其他外商的法律顾问有什么不同？他说我说通用电气的律师都是一群流程导向的解决方案提供者。今天我们有的同事谈到要勇于对老板谈“不”，如果涉及到合规的问题，当然要勇于说不。但如果今天是很多商业上抉择的问题，其实我们通常不会说不，会把风险分析出来，告诉他采取哪一个决定对于公司风险最小，但是是最有利的，当然前提是不违反公司内部的规范，不违法。同时我们针对找到解决方案这种问题会不会重复出现，在你公司的运作流程里要找出流程的漏洞，把流程补上。所以，每处理一件事情就是流程完善的一块试金石。不管你是不是在这个位置，只要照着流程操作，将来就不会出现同样重复的问题。

　　我的业余兼职的工作是品保委，协会是商务部管理的协会，注册外资直属的会员有1800多家。品保委的宗旨就是采取和中国的政府、学术机构、媒体、内资企业通过合作的方式，大家共同完善中国的知识产权环境。目前我们有222家跨国公司会员，接近一半是世界500强的企业，在中国总投资额超过了800亿美元。除了我本人担任主席以外，我们有6位副主席，有7各专业的工作委员会，包括执法、海关、专利创新等等。另外我们还有22个行业工作组，针对行业特性，像汽车、药品，面临的知识产权问题大家找寻解决方案。我们还有驻外的6位代表。

　　外资企业的文化跟内资企业有很大的不同，他鼓励你的员工尽可能的表达你的看法。这跟国外很多母公司本土的教育不一样，他从学校的教育就要看你的思考过程，为什么选择B，为什么选择A。所以企业招人的时候常常要听他的思路如何。勇于表达意见，擅于组织联盟。内资企业要走出去，如果在本土经常有机会能够跟外商的商会，包括品保委，包括欧盟商会、日本贸易振兴机构，有很多交流机会，可以帮助你建立海外的商界人脉。在很多的观念上接轨。如果在中国你能够在一个国际接轨的市场经济环境里面学会竞争，你到海外是没有差距的。

　　10月份我到台湾出席了知识产权国际的研讨会，美国联邦上诉法院的院长也在那个场合。我听到一位台湾的立法委员提到说我们刚刚完成了专利法的修正，但是我已经感觉还不够好。很多的企业认为说我们现阶段的环境没有办法适应高强度的专利法，但是从立法委员，从很多知识产权政策的推动者，他们认为这么一个小小的海岛，所有的经济主要依靠全球化国际贸易。如果市场的主体它不能够充分的掌握熟练国外竞争环境的游戏竞争规则，落差一形成就走不出去，走不出去就是死路一条。所以环境打造尽可能让它能够接轨。

　　中国改革开放走过了30多年，在知识产权领域不管是立法执法都有了长足的进步，如何能够加速的跟国际的商业环境接轨，这会牵扯到我们未来企业走出去成功的速度。外资企业重视内部法律知识产权职能我已经提过了，在外资企业做法律顾问还有一点点跟内资企业不太一样的地方。有的时候我们碰到知识产权问题，尤其政策问题，甚至牵扯到国家安全问题的时候，过去因为我们是单打独斗。当你把本地的环境改善的环境做成熟的时候，有的时候总部的人会有一点怀疑，你讲这个话有没有偏袒，你讲的情况怎么跟我们在媒体上看到的不大一致，是不是有其他的不方便说实话的地方。我们在国内把实际的问题跟国内的有关部门讲的时候，他们也怀疑，奇怪，你们在外资企业工作好像忠诚度要高于对国家的忠诚度。这个情况现在已经好多了，因为品保委这个平台，我们说实话，不说好话。在国外谈到中国取得的成果，基本国外对我们的信赖度很高。过去夹心饼干的角色已经不再存在了，现在我们担任的是桥梁的角色。内企和外企有很多的共通点，只要是在国内设立了研发中心，商业秘密的保护是我们建设创新型国家里面相当重要的一环，但是我们的法律滞后，执法坦白讲也是滞后的。商业秘密的保护如果不能在执法上强化，我们企业的核心竞争力，我们创新成果的保护都会受到摧残。不单单是外资，内资企业大家都在同一艘船上。

　　现在一般正规的企业，因为我们做检索，要跟人区隔，异议人的机会很多，被异议的机会少。现在我们一次异议不成功可以打行政诉讼，程序没有走完全，这个抢注的商标是不注册的。但是人大刚刚公布的商标法修正稿里面只有一次机会，一次异议商标局作为审查初步核准，再作为异议审查的主要的单位。只要驳掉以后这个商标就注册。这个时候其他在线权利人排队到商品委满满等着这个商标无效。一个正常的案件将要排队2、3年，想见排队7、8年，对方抢注的商标可以合法使用。最近听到海信的老总，说海信被人家抢注，连海信在国内都被人抢注。所以商标异议制度的变革，对将来正规经营的内外资企业权利人威胁都非常大。

　　GE公司因为是一个致力于创新的公司，我们过去几年在很多国家都做创新环境的评估。2012年公布的结论是在22个国家对2800位当地企业副总裁级别以上的人员做的调研。出现了很有趣的现象，中国的企业家认为创新主要是靠政府，靠大型企业，外国的国际平均值认为实际上个人的创造力、中小企业的创新能力，政府、大企业其实是一个团队。中国企业认为大量的投入研发，大量产出的知识产权，这是所谓的21世纪的创新，但是外国的企业家认为我的流程的变革、组织的变革，尽快掌握市场的变化，推出市场需要的产品，这才是21世纪的创新。我们计划经济的时代已经过了，但是通过计划经济这种手想要来推动创新，实际上对我们国内企业家带来新的挑战，为什么？国外为什么对于我们内资企业走出去的有很多不信任，甚至认为他们的企业在中国不是跟企业竞争，而是跟中国的公司合在一起的资源竞争。因为我们很多创新政策是扶持企业的。当你走到国外去，你能不能接受扶持。华为的总裁任正飞最近接受媒体采访，他说我是不认同自主创新的。我们有的做的好的可以自己搞，在开放的环境里我们是要相互的依靠大家的创新能力。

　　今天因为时间的关系，我没有办法把GE创新的函数表的调研给大家看。但是内资企业家和外资的企业家对于创新的看法有所不同，对于法律部门的重要性、知识产权的功能有所不同，只有观念上的转变，我们的企业竞争力才能够提升。非常希望今后有机会邀请内资企业不管是民营的、央企的总法律顾问也好，法律专员也好能够经常参加品保委的活动，能够经常互动。国外如果你们需要掌握什么样的信息，需要拜访什么样的政府部门，在我们能力范围内我们也愿意做好桥梁。谢谢各位